苏忘只记得那天晚上,江以诚把摩托车油门踩到最底,她终于环上了少年的腰,急风擦着她的脸呼啸而过,只听人群惊呼,少年的摩托车变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不管不顾地撞过去,似乎想一死了之。
苏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使劲抱住江以诚,大有一种命运共同体的悲壮感。
与人群咫尺之近的时候,摩托车猝然刹车。
苏忘狠狠地撞在了江以诚的后背上。
只听少年的心跳从单薄的脊梁传出来,如同现在,江以诚一手抱着江小跳,一手环着浑身发抖的苏忘,她听到了他的心跳,还有他身上那件姜黄色衬衣里梅雨的味道。
03
早年的三层自建房,外墙已经被风雨侵蚀,染上了斑驳的痕迹,楼梯开在左侧山墙上,二楼的金属门把手久经磨砺,光可鉴人。
开门,阴雨天的潮气扑面而来。
苏忘轻车熟路地摁下进门左手边的开关,昏暗的客厅里顿时明亮起来。
“社区工作人员要等两点才上班,你们随便找地方坐。”
办拆迁手续的人给苏忘发短信说让她晚点去,江以诚没带外婆旧房子的钥匙,苏忘请他先来她家。
招呼完后,苏忘在客厅里收收拣拣,想腾出些能坐人的地方,但是徒劳。
满地破碎的玻璃碴子分布在地板的各个角落,裂了纹的地板砖上留着已经干了的不明液体痕迹,到处都落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