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教了我不少东西,还给我许多鼓励。做出这一切不是凭说教,这决非他采取的方法;也不靠谈论他的成就,他一生热心致力于教育,特别致力于发挥人的潜力。我从一次到他的房间拜访活动中所看到的,所学到的,比他对我讲述他自己的一切要多得多。
在育才学校,仅仅在门口挂一块布帘把陶行知的房间与繁忙的教室隔开。在纸糊的窗格下,摆着一张写字台,上面摆满摘记本、单据、信件,学生写的文章和搁书板,在身后墙边有一只木书架,托尔斯泰、杜威、马克思、济慈和李白、鲁迅、郭沫若的书放在一起,在屋角摆的一张木床上,铺着一条草席,其尽头叠着两条整整齐齐的棉被,床边墙上挂着普通军装上衣,其旁是上面写得潦草记事的日历。在床对面的墙上是一张画《一个学生正在干活》,上面写了:“赠给敬爱的陶校长 学生王黎明敬赠”。在一张未上漆的松木公事柜顶上,有一飞翔的胜利之神的塑像。与屋中垂挂着的仅有的电灯相对。在我们谈话时,有个姑娘很有礼貌地打断我们的谈话,以便与他商量她负责的某件学校里的紧急事件。我难以相信,这竟可能发生在孔子的土地上。但陶教授告诉我,在学校里由学生管理或协助管理一切,他要他们行使民主——不是凭理论,而是凭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