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不知所措,李家一门早已死在麟德殿,不明白武则天为何还要自己写这道圣旨,更不明白武则天为何非听取裴炎的意见。
武则天缓缓靠在椅背:“方才听裴相所言,你与李家有深仇大恨,李氏被灭门,裴相应当高兴才对,为何反要替李群求情?”
“浅水原之战,老臣事后多次推演,若家父当时不回军驰援,而是按照原先计划,先击溃薛举两翼残部和另一路唐军会师,然后再从后方攻击薛举主力,便能和太宗中军前后夹击,此举虽兵行险着但确有一举击溃薛举的可能,李承载以中军牵制薛举主力,各个击破的方针没有错,家父心系太宗安危也没有错,但一个是军令,一个是君臣之情,孰是孰非现在已难分辨,老臣之所以和李将军交恶,全然是为父尽孝,说到底也是我裴炎的家事。
但李群两朝为臣竭诚奉国,能备九德,兼资百行,其人有松柏之心,冰霜之气,先帝曾称赞其劲直之风,古今罕比,膝下独子李蔚遥守边陲,忠贞之操,终始不渝,李家父子皆为忠良之臣,是为国之栋梁,陛下得良臣能鼎定千秋功业,若陛下将其诛杀,就是自断肱骨,动摇社稷的国事,若老臣因为一己私怨而党同伐异,怎对得起先帝辅佐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