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朕不是没有看到陈坚和司机的眼神,但他只是淡定自若地、体贴地为女士服务,递上柔软干净的小毛巾和饮料。这时,他不得不承认,豪华排场还是有好处的。例如,他不必提供自己的衣襟给女士擦眼泪,虽然那样可能更加能得到小姐的芳心。可惜,他无意招惹她。她不是欧洲十三、四岁已似二十三、四岁般成熟开放的女子。她现在玩不起感情游戏。将来——则要看她选择哪一条重生之路了。
东霁坐在古朴肃冷的书房里,遣退了所有的手下,一个静静等待着。
他年纪不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浓密,只是两鬓已经过早地染上风霜。
他面容清癯,深目直鼻阔口,微笑起来的时候,象是一介优雅从容的文人,没人会相信这样的他,竟是本埠最大地下势力之一——东堂的领导者。连他自己,都没有执意追求过。一切,不过是无心插柳。
他时时说,造化弄人。当年,如果不是两派纷争,将他这个无辜的第三者卷进是非中心,进而牵连了他的家人,那么,他也不会成就了今日的一番事业。也就——不必同儿子整整分离十四年。
望着摊在眼前的相册,他不是不感慨的。
照片里的东朕,只得七、八岁年纪,幼肥矮胖,让人见了就喜欢,恨不能紧紧抱在怀里,亲一口、咬一下。记忆中,儿子是可爱的,聪明,也有孩童应有的天真。但,因为是他东霁的儿子,所以倍受瞩目,童年过得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