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就跟他的罪恶面面相觑了,”圣冀罗说,“这么说来,维璃叶你很熟了,年轻人?好得很!拿破仑,让他和他的帝制骗局都完蛋吧,是他做成了瑞那与谢朗的两头政治,从而引出瓦勒诺与马仕龙的称霸局面。”
这次谈话涉及阴暗的时政,于连听了颇感吃惊,方从偷香窃玉的绮思里分出心来。
巴黎已远远在望。乍见巴黎,竟无多大感触。瞻望自己的前途,他所设想的种种空中楼阁,还得跟刚在维璃叶度过的二十四小时所留存的忆念争斗一番,才能破空而出。他发誓对密友的孩子决不丢下不管,万一教士得势,推行共和而迫害贵族,他宁愿放弃一切,也要保护他们。
维璃叶的那晚,他把梯子搁在瑞那夫人卧室的窗边,要是房间里是个陌生人,或者就是瑞那先生本人,那会是什么结局呢?
但最初两个钟头,他的旧相好诚心要赶他走,而他摸黑坐在她身旁哓哓申辩,想来也别有风味!像于连这样的心灵,这些回忆,会终生魂牵梦萦。这次幽会的其余细节,则已与十四个月前两心相知的最初时节融浑一片。
于连从深情的梦想中惊回,因为车子已开进卢梭街,在驿舍的院子里停住。这时,有一辆双轮轻便马车走近来,他吩咐车夫:“上麻尔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