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看了看他,眼里分明是诸般苦厄的情绪,却是不曾再说话。
是夜,敏阳观。
杨芷涯来到观中时,三姐芙深正在做晚课,她便坐在那儿等着。观中清寂,最适宜深思,然而此间这种情绪于她,却又是头一道要不得的。
“……明年都要十七了,你皇兄的意思是,这婚事年前便定下来,年后降旨赐婚,择个吉日出降,也算是了了两宫的一桩心事,你有了归宿,你皇兄也可放心了。我们合计了多少回,只是不知你怎么想?”
“……你也知道,往日念叨最多的就是沐之与藏锋两个,不过嫂嫂的意思,倒也未必就非得这么两个人不可。咱们大乂民风开阔,朝野才俊不少,你若是另有看中的,只管先说出来,但凡人品不错,嫂嫂都会尽力为你周全。”
“赖皇嫂费心。贤媛此心,宜静,不宜动。”
那日在坤德宫中与皇嫂的答对之语又一次不听话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然而那一日终于道清心意之后的喜悦,如今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你怎么回事?是来我这里出神的?”
杨芙深毕了晚课过来,踏入室中抬眼便见到她落寞失神的样子。杨芷涯被她的话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恹恹的唤了声:“三姐。”
“哟,可见这是真有事了。”杨芙深在她对面坐下,边思边道:“论起来也没人敢欺负你,就你这性子,能凝出这么一副愁眉苦脸来,想必……也只有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