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车队默默行进着,众人耳边唯有千年不绝的江水拍打着江岸,独有一种悲壮的气概。
这涛涛江水声落在众人耳边更显凄凉,为了避开战火不得不背井离乡,结果还是被北狄人逼得如此狼狈难堪,叫人如何不怨?
就在这时,大地震颤起来,有马蹄声从前头赶来,吓得众人面如土色,等看到来人穿着谢家仆从的衣裳后,这才大松了口气。
有人低语道:“奇怪,怎么就回来了一个?”
护卫们让开了一条路,任由骏马撒开四蹄急驰而过,马上的人却始终没有下马,更没有勒紧缰绳的意思,眼看着骏马就要撞上谢公的车辕时,护卫们连忙七手八脚地制住了这匹马,马上的人也跟着滚落下来。
他的背上插了几支长箭,鲜血透过厚实的冬衣渐渐洇晕开来,身体早已僵直了。
看到斥候这般模样,众人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冻僵了一般,周围死寂一片,只有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格外清晰。
紧密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大地颤动,如同鼓点般震得人心头狂跳。
远处尘烟翻滚,黑压压的一大片兵马疾驰逼近,战马上的骑兵人人都是左衽散发,高鼻深目,穿着破破烂烂的厚重皮裘,宛如一群呼啸而来的叫花子,乱哄哄没有半点军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