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皇者,庖牺之别号;所都之国,有华胥之洲,神母游其上,有青虹绕神母,久而方灭,即觉有娠,历十二年而生庖牺。
以木德称王,故曰春皇。其明睿照于八区,是为太昊,昊者明也。位居东方,以含养蠢化,叶于木德,其音附角,号曰木皇。
(王嘉《拾遗记》)
在原始民族中,春之神是他们最崇拜敬爱的神,因为一切自然界的景物,到春都呈现生气;尤因农业民族是靠春季播种耕耘而得生活的,故对于春尤视为特惠的神。他们常把春神和稼穑之神看作有连带关系,例如希腊神话说稼穑之神是春之神女的母亲。中国以农业立国——换句话说,是立脚在农业生活的基础上而进于文明的,似乎不应该竟没有关于农作的神话。古代史家说教民稼穑的,是神农氏;又说神农氏乃继伏羲氏而有天下的,把伏羲和神农说得那么关切,很可以叫我们疑惑伏羲氏是神话中的春神,而神农氏乃是稼穑之神。或者竟和希腊神话相似,我们神话中的神农就是伏羲的儿子。在没有找到更多的证据以前,我们这样说自然只是一个极不稳固的臆说;但是我觉得从半神话的古史的骨骼里寻出中国神话系统的痕迹,未必是全属理想的。
上面略述中国的开辟神话并讨论中国神话与古史的关系,现在我们要换一个方面,看看中国神话里不能历史化的材料。我们上面曾论证古代史家因误认神话为太古历史,因此保存了一部分已经修改过的神话;但是神话中有些故事是绝对不能附会为史事的,那便是古代史家所不收,而保存之责却落在文学家的肩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