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吸烟。
吸完两支烟,我笑了。
于是,我在记录上当着秘书的面写下如下批语——多么好的一次会议啊!此记录须妥善存档。
秘书拿过记录时,我亲切地对她笑笑,说:“大王,你整理得很认真,应受到表扬。”这是我下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也许是我的亲切的笑容鼓舞了她,她那种随时准备接受批评和教训的模样松弛了些。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几折的纸,展开来铺放在桌上。
我见几行字写的是——所长,今晚我想请您去看歌剧,不知您是否肯赏光?
我想不到有什么值得犹豫的理由,欢颜悦色写的是——愿陪您度过美好时光!
她又写的是——我太高兴啦,我去准备一下就来。
我又写的是——我耐心等待!
当我和她走下楼,小汽车已停在楼口。我一时挺替自己刚买不久的月票遗憾。
我怕她在车上对我说什么,问什么,心想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方为妙,于是喋喋不休地向她讲我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以及我对一种恬淡的无忧无虑的卸除了责任感和义务感的老年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