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朝面上的厌恶简直不能再明显,叫颜徵楠一时也局促了,没有平时机敏的样子,反而有些傻,让雪朝看了,觉得他是那种愚讷的男子。
等人都出去了,她心里便更加紧张,不自觉握了握自己的袖子。
那新郎坐到她身边,反而教她更紧张了,仿佛为了安抚她,他轻声问了问:“你不记得我了?”
原来是熟人。
雪朝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并不能每一个都记得,可既然是熟人,便有商量的余地,她是商贾之家出来的,同父亲在南亚做过这么久的生意,谈判的技巧是她血液里的本能。
于是她努力放松了神色,做出亲厚的样子:“哦,好久不见。”
她以为是从前和她一道玩的大学生里的某一个,颜徵楠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并不记得,于是又开了口告诉她:“我叫颜徵楠。”
“徵是徵(征)服的徵,楠是楠木的楠。”
“同宫商角徵羽的徵,也是一个字。”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告诉她,叫雪朝听了,也觉得很熟悉,可是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名字。”
她果然已经忘记了。
他想。
雪朝努力笑了笑,同他套近乎:“我听闻,你是留过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