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树下有两坛子桃花酿,在地里埋了近十年,是专门为冯天及冠而备的酒,原本应该父子三人对饮的,如今却祭了半坛在地上。
这种场合本不适宜说这种话,但李怀信想既然早晚得说,不如干脆点:“我将冯天的骨灰送回乡安葬,至于他的魂魄,还得带回太行,交由他的师父寒山君,亲自给他超度。”
是该要超度的,冯父也不可能让儿子变成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因而他除了暗自垂泪,也只能默允。
就算于心不忍,李怀信也没办法,他必须给寒山君一个交代,只是那老头子不像冯父冯母这么心慈人善好商量,怕是一经知晓就要跟他拼老命的。一想起那老头子暴跳如雷的模样,他心里就难受得紧,索性倒了半碗酒,坐在雪地间陪冯父和冯家大哥喝几口。
这酒性烈,一口喝下去,让人感觉喉咙和肠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李怀信在太行虽谈不上循规蹈矩,却和所有太行弟子一样,是滴酒不沾的,一时还真喝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