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然拿起那沓文件,逐页翻看下去,干枯的手越发颤抖。庄鹤鸣仍立在桌前,逆着光,安静地注视着那张与自己有些许神似的、此刻却令他觉得十足可厌的脸因争遗产无望而越发苍白起来。
他蓦地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生气,是在气周怀若让庄然进屋了吗?不是。他觉得自己更像是气这个伪君子突然出现,利用了那样一个受尽命运捉弄却仍然温柔待人的小姑娘的善意。
庄鹤鸣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母亲一样,根本已经一点都不在意眼前这个男人。哪怕他真实地站在眼前,也只会因他的存在而觉得困扰,心里想的念的完全是另一个人。
庄鹤鸣心中忽地无比冷静,憋在心底许久的一些话,竟然也张口就说了出来。他说:“我听说你已经在外地组建了新的家庭,养育了和别的女人的孩子。我无意打扰你的生活,但同样,也不会祝你幸福。在你偷光了家里的钱,扔下几十万外债在我眼前带别的女人私奔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抛妻弃子、毫无担当的陌生人,没有资格做我和妹妹的父亲。”
庄然闻言,缓缓抬头,历尽沧桑的目光里是些破碎的情绪,有些伤感,也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