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我没没没耍诈,你看这牌的花色一样的。”男人被推搡的后退了几步。
“一样?天下的扑克牌都一样,有不一样的吗?啊?”武哥向前逼去。
“武哥,我今晚拢共赢了十三元,全都不作数成吗?求求你放过这回,下回不敢再……”男人把裤袋里的钱悉数掏出捧着。
“还有下回?赢?你这是偷。老子早就看你不对劲儿啦,你知道吗?你家祖坟冒蓝烟啊你把把都大呀?花肠子别在爷的地盘上混。”说着向那男人的脸扇去,左手伸去把钱接过。
“滚。”常彪朝那背影使劲儿啐了一口。
“散了散了哦,今天来了新师傅,明天工地还有好多的活要干嘞。”常彪提高嗓门喊着,四方的脸如同骷髅般。围观的人在默然中陆续散去。
五
陕南的天醒得特别早,湛蓝湛蓝的,山清水秀。如果不是这到处浓重的北方口音,还有路口的木牌上写的地名——刘家沟,阿叶误以为这里就是江南的家乡了。
“这个点,阿爹踏着露水又去山上放牛了吧……”阿叶望着远山的鱼肚白自言。
“谁放牛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哦没有,春香姐你起来啦。”
“想家了吧,第一次出远门?”春香背着手,微抬美颌地看向阿叶,扬起的嘴角带着稍稍地坏。
常春香,陕北米脂人,常耀武是她的亲哥。原来耀武在汉口混社会,一个人逍遥自在。怎奈在一个暴雨夜过后,老家的两口窑洞垮塌,生生把父亲压在了里面没能再出来,母亲早年过世,春香因为在山上撒苞米躲过了一劫。老话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虽然陕北黄土风吹得紧,可是春香依旧生的水灵,性子也生得泼辣。挺起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在黄白的脸蛋下,日渐隆起的胸脯引来越来越多男人的注意,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乡,一个不小心会遭了哪个小子的殃。索性没等书读完,耀武就带着春香来到洞溪镇,承包下刘家沟的仰天台。仰天台原本是一座荒山,扒开地皮后才发现山中可开采的板岩和大理石储量大的惊人,当地人看到好处后时常上来挑衅,要把耀武赶走好自己开采,耀武手里高扬着承包合同却差一些被撕毁。为了守住这摊心血地,耀武开始招兵买马,叫来几个原本在湖北混社会时的弟兄,大小跟班十几人,讲理不成就拼狠,两年下来才逐渐在刘家沟稳住了地盘,“天不让你做好人那你就做坏人。”是耀武常挂嘴边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