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邮票[52]。”法国军官说,接着又恼恨地加了一句,“这场倒霉的战争开始的时候,她一定还在小学校念书呢。”
她就是这样躺在担架上,紧闭着眼睛,手里接着一本集邮簿,被抬入了他的生活。斯考比永远也忘不了这一情景。
三
这一天晚上,他们又聚集在一起喝酒,但是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连贝罗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夸夸其谈了。德鲁斯说:“好了,明天我就走了。你走不走,斯考比?”
“我想我也走。”
贝罗特太太说:“你们需要的东西都搞到了吗?”
“凡是我需要的都搞到了。那个轮机长是个好样儿的,他都在脑子里准备好了,我的一支笔简直跟不上。他一住嘴,马上就晕倒了。支持着他的就是这个——‘咱的责任’。你们知道,这些人——这些还走得动路的——走了五天才到了这儿。”
威尔逊说:“他们在海上没有护航的吗?”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编成一支船队的,可是这艘轮船发动机出了故障——你们知道现在的航行规则,谁也不等瘸鸭子。他们落在大队舰艇后面,落后了十二小时的航程。正在他们拼命想赶上的时候,船被水雷击沉了。潜艇指挥官把潜艇浮上水面,给他们指示了方向。他说如果不是海上巡逻艇队叫他归队,他会牵引这只救生船一段路的。你们看,这种事不能怪任何一个人。”可“这种事”马上浮现在斯考比的脑子里——张着小嘴的孩子、捏着一本集邮簿的枯瘦的手臂。他说:“我想医生要是抽得开身,会到咱们这儿来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