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自己没有死,婆婆的病情加重了。她暗骂自己作孽。
架子车的纤绳深陷入她浑圆的肩膀,又在胸前残酷地压迫着好看而丰满的乳房。她的脖子伸得老长,弓着腰,头已经勾得平行着地面,一双穿军用解放鞋的脚用力朝后面蹬,但那车还是纹丝不动。风刮得正紧,路边的小麦低下青黄的头,朝着地面贴下去,贴下去……又一阵大风刮了过来,扬起一股尘土,迎面向她撒去。她扭过,闭了眼。一时间,她像是失去了知觉。
只听见解放鞋“嚓嚓”的蹬地声,然而那车子仍是纹丝不动。好似感觉到一股冥冥的力量透过一只老树捏揉着她。
“天哪!千万要叫我拉出来。”
风刮得正紧,老槐树血红色的尖啸声听得头皮直发麻。
“你有福气呀,嫁个大军官。”娘家姐妹的声音。
“一把核桃一把枣,撒得儿女满院跑。”
是谁说的,记不得了。
她是过了几年众人羡慕的日子。仅仅是因为她手里有几个活钱。后来,村里人都可以大把大把地挣钱了,她那几个钱没人往眼角里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