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的天性不喜欢多读书,书房会使我生病。我的天性也不喜爱很多东西或很多不同种类的东西。怀疑,甚至敌视新书,比“容忍”“心地宽大”及其他各种“友爱”更接近我的本性。因此,我一再重读少数几个法国作家的著作:我只相信法国文化,认为欧洲其他自称为文化的东西,只是纯粹的误解。更不必说德国的东西了。在德国,我所遇到的少数较高文化的事例,都源于法国,尤其是瓦格纳夫人,这位夫人在风格品评方面,是最杰出的一个人。
虽然我不读帕斯卡的著作,但实际上,我是喜爱帕斯卡的,他是最能发人深省的基督教的牺牲品,他慢慢地扼杀自己,依照一种最可怕的非人的残忍方式,首先在肉体方面扼杀自己,然后在精神方面扼杀自己。即使我的内心具有某些蒙田式的怨恨,谁知道呢?也许在我的肉体中也有。即使我的艺术欣赏力并非没有困难地维护像莫里哀、高乃依(6)、莱辛这些人以对抗像莎士比亚那样狂放的天才。但是,所有这些并没有使我不把现代法国人也看作可爱的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