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给我一些面粉跟牛油,替孩子们做一个千层饼吧。”
“为了我的侄儿,你想毁掉我的家吗?”
“为你的侄儿,我并不比为你的狗多费什么心,也不见得比你自己多费心……你瞧,你只给我六块糖!我要八块呢。”
“哎唷!拿侬,我从来没看见你这个样子,这算什么意思?你是东家吗?糖,就只有六块。”
“那么侄少爷的咖啡里放什么?”
“两块喽,我可以不用的。”
“在你这个年纪不用糖?我掏出钱来给你买吧。”
“不相干的事不用你管。”
那时糖虽然便宜,老箍桶匠始终觉得这是最珍贵的舶来品,要六法郎一磅。帝政时代大家不得不节省用糖,在他却成了牢不可破的习惯。
所有的女人,哪怕是最蠢的,都会用手段来达到她们的目的:拿侬丢开了糖的问题,来争取千层饼了。
“小姐,”她隔着窗子叫道,“你不是要吃千层饼吗?”
“不要,不要。”欧也妮回答。
“好吧,拿侬,”葛朗台听见了女儿的声音,“拿去吧。”
他打开面粉柜舀了一点给她,又在早先切好的牛油上面补了几两。
“还要烤炉用的木柴呢。”拿侬毫不放松。
“你要多少就拿多少吧,”他无可奈何的回答,“可是你得给我们做一个果子饼,晚饭也在烤炉上煮,不用生两个炉子了。”
“嘿!那还用说!”
葛朗台用着差不多像慈父一般的神气,对忠实的管家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