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难过,于难过中感到了懊悔,她受的刺激够多了,他强装的冷漠会不会适得其反,使她走了极端?念及于此,他再也坐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接了,听不出喜怒哀乐,很客气地说:“我在逛街,买双鞋子,先挑着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晓松心神不宁地备考,将手中书翻过一页又一页。
长谈之后,丁岩天天接杨桃放学。他不正式表白,她就不置可否,只顾八卦不谈风月,相处得很愉快。但杨桃记着于佳佳说他是靠童谣发家的,心下嘀咕,但本着礼貌原则,不想戳他的伤口,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这点利害关系她还是懂的。可他主动提起了:“我的养生馆是童谣家资助的,我前年才得知。”
童谣过世那年,他们都是十五岁。丁岩整个人都垮掉了,他本来就学业一般,精神涣散后更是惨不忍睹,中考时考了一个很低的分数。父母恨铁不成钢,想花些钱送他去偏僻小镇念高中,他不愿意,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学一门手艺吧,拉面,还是理发?”
童谣走了,他对一切都提不起劲来。但又知道往后的漫漫余生都得过,家有万金,不如一技傍身,那就学不大动脑筋的绝活儿去吧,做熟了就能心安理得地发呆混日子。可父母不同意,他们觉得那样是毁了他的前程,他明明可以过得更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