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事,她还爱着你哩!”
父亲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他不再说什么,他离我很远以后一个人独自说了句:“都走了这么多年,还回来干什么哩!”
篝火旁唱歌的知青和围观的垸里人几乎不见少。唱歌的人很投入,看的人更投入。特别是那几个很有点胖的女知青,跳出一个有藏族味道的舞蹈时,身边几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女人,眼里都放出了光芒。他们说这舞蹈叫《洗衣歌》,过去知青们逢演节目是必跳的,真是迷死个人。现在她们发福了,身材没从前好看,但眉眼间,手足腰上的那些味道还在。他们还认得眼前那个最胖、头上白发最多的女人,就是当年跳独舞的那个小姑娘。让他们觉得可惜的是那个演解放军的男知青没有来。白狗子说,那个男知青到澳大利亚帮人洗碟子挣外汇去了。白狗子当年是B角,他放下手风琴到女知青中间,刚一抬手足,周围的人就大笑起来,年纪大的人说他现在的样子只能演国民党的胖军官。
白狗子不在乎,他用不太听使唤的手脚比画了一阵,猛地停下来,大声唱道:“哎——谁来给咱们洗衣裳嘞!”
几乎没有停顿,一旁的男知青马上接唱:“——没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