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打算浑浑噩噩地多活几天,把全副精力都放在空洞而无意义的活动上去。这所房子她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她觉得她必须走上街头,到人群里去,才不致因恐怖而发狂。用这一百克朗总可以从那个敲诈钱财的女人那里买到短短的几天自由吧,这是她的愿望。她决定再冒险出去散散步,更何况还要购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呢,特别是在家里还得设法掩饰自己一反常态、惹人注目的举止行为。
她现在可以采取某种逃避的方式了。她从家门走出来,像双眼一闭离开起跳板一样,冲进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总算踏上了坚硬的石砌路面,周围是热烘烘的人流,她以不失太太体面的速度东躲西闪地奋力紧走,毫不引人注意地盲目向前奔去,两眼呆呆地盯着地面。可以理解,她是生怕再碰到那威逼的目光。如果有人偷偷看她,她起码可以装不知道。确实,她觉得她什么也没想,可是每当有人偶然从她旁边擦身而过时,她还是不免吓得一哆嗦。每当听见一个声音,每当身后传来脚步声,每当一个身影从旁掠过,她的每根神经都觉得很痛苦;只有坐在汽车里或待在别人家里,她才能正常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