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永久在这里,朋友。”
“那么我的心也永久在这里。”
“啊!查理,这不行,”她略带几分埋怨的口气。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他回答,“你已经答应了我,现在要由我来许愿了。”
“永久是你的!”这句话双方都说了两遍。
世界上再没比这个誓约更纯洁的了:欧也妮的天真烂漫,一刹那间把查理的爱情也变得神圣了。
下一天早上,早餐是不愉快的。拿侬虽然受了查理的金绣睡衣与挂在胸间的十字架,还没有被感情蒙蔽,这时却也禁不住含了眼泪。
“可怜的好少爷,要去漂洋过海……但愿上帝保佑他!”
十点半,全家出门送查理搭去南德的驿车。拿侬放了狗,关了街门,定要替查理拎随身的小包。老街上所有做买卖的,都站在门口看他们一行走过,到了广场,还有公证人候在那里。
“欧也妮,等会别哭,”母亲嘱咐她。
葛朗台在客房门口拥抱查理,吻着他的两颊:
“侄儿,你光身去,发了财回来,你父亲的名誉决不会有一点儿损害。我葛朗台敢替你保险;因为那时候,都靠你……”
“啊,伯父!这样我动身也不觉得太难受了。这不是你送我的最好的礼物吗!”
查理把老箍桶匠的话打断了,根本没有懂他的意思,却在伯父面疱累累的脸上流满了感激的眼泪,欧也妮使劲握着堂兄弟与父亲的手。只有公证人在那里微笑,暗暗佩服葛朗台的机巧,因为只有他懂得老头儿的心思 [6] 。